在自然谷的入口處,生長了許多偏好充足陽光的外來種植物。,但志工們每年不定期地清除,與社區無人管理的區域相較之下,災情控制在尚可忍受的程度。小花蔓澤蘭、紫花霍香薊、大花咸豐草、野薑花、昭和草……等,對環境的危害強度不一,而川七在它們之中相對低調,卻又不失侵略性。
如同小花蔓澤蘭那般,川七也善於攀附在其他植物上,或將自己的藤蔓互相糾纏,編織成麻繩狀。這樣的特性使得它們能將整棵樹覆蓋住,讓樹木缺乏日照後體弱、死亡。今年(2020)七月的工作假期,曾清理炭窯周邊叢生的植物,發現生長區域、環境偏好相似的小花蔓澤蘭和川七並不會互相干擾,反而連橫合縱地纏繞在一起,提升清除工作的難度。志工們將藤蔓除去後,柑橘樹的枝幹雖顯露出來,但早已奄奄一息。
社區一處被川七覆蓋的樹木。
川七的植株全年可見,但以夏季、秋初的生長勢最為強盛,當季葉片的色澤圓潤飽滿,看起來特別肥美。強健的觸鬚緊緊抓握任何突起物,竭盡全力抵達陽光最充沛的高處。夏末入秋之時花序漸生,一串串的白色穗狀花序覆蓋在最上層,近看是許多5枚花瓣、5枚雄蕊的小花所構成。川七的花朵數量不少,書籍和網路上的記載卻鮮有結果,因此川七的蔓延並非以有性生殖為主力。
川七的穗狀花序,大部分的花不會結成果,逐漸乾枯。
川七是山產店常見的菜色,葉片與麻油、薑絲一起拌炒,就成了營養滋補的一道佳餚。在鹿寮坑社區中,可在溪流旁邊的山壁、殘破廢棄的紅磚牆邊找到蔓生成整片的川七,葉片飽滿肥厚,病蟲害輕微。有時我會覺得納悶,如此粗放、生長快速,甚至有些氾濫的外來種植物,鄉村滿地都有,餐廳裡卻翻倍翻倍地賣,究竟是消費者對於這種植物的不認識,或業者用「養生」、「野菜」、等字眼巧妙地包裝?
除了葉片可以入菜,老藤上的瘤狀物也是一道珍饈。這些團塊被稱作「珠芽(零餘子)」,是川七用於無性繁殖的構造,小小一粒掉落到土壤上,就有機會生根長出新的植株。珠芽著生於葉腋,可以在稍有木質化的老化藤蔓上找到。由於不是穩固的結構,稍有應力就會脫落,不常結果的川七就靠著藤蔓和珠芽擴張領域。在去年(2019)的兩天一夜活動中,我們採集了自然谷的幾種可食的野菜,除了葉片,還有人把川七的珠芽帶回廚房,不討喜的外型給人的第一印象其實不太好。
川七老藤和珠芽(零餘子)。詹鈞貿拍攝。
回到「珍饈」的部分,川七的珠芽只要水煮後就可以食用,崎嶇的表面也不好去皮,索性就連皮帶肉一起吃吧!口感就像是帶皮的馬鈴薯,黏滑的汁液,又好似山藥。灑點粗鹽就是一道充滿野性的料理,這讓我對川七的好感度遠大於小花蔓澤蘭,易於控制生長範圍,又美味。
中上盤是燙熟的川七珠芽。許芷榕拍攝。
即便川七的葉片、珠芽再怎麼美味,仍改變不了它是「微強勢的外來種」這不爭的事實。完全放任它肆意生長,樹木難敵侵擾,將不得安寧。但若讀者因為其美味、又想力行外來物種控制,而摘取植株回家烹調,你可能要多想一下。鄉村使用除草劑的情形相當常見,某些藥劑可能在土壤中殘留,爾後再長出的植物可能帶有危害健康的潛在毒素,若你無法確認這個區域是否安全,最好謹慎一點。自然谷每年都有外來種移除的任務志工招募,想採摘安全的野蔬,又能參與山林環境維護,還請關注最新資訊並踴躍報名(FB社團)!
正在開花、結果的皇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