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姑婆芋的第一印象就是「他長得像芋頭,可是有毒不可以吃」,但這個知識不是來自實物經驗,而是鄉土漫畫家劉興欽老師給我的,國小時在圖書櫃看到劉老師的漫畫「小聰明」。漫畫中的主角是生長在農村的小男孩,他常常利用富豐的自然知識及經驗解決鄰居和朋友的疑難雜症。當時的我很崇拜這個聰明的小孩,也希望能和他一樣懂很多大自然的知識,並且善加利用。在國小時就聽聞姑婆芋的大名,但真正認識姑婆芋則是高中以後的事了。
夏至時節,鄉野間出現了一根根紅蠟燭,靠近一看原來是姑婆芋開始結果了,一顆顆鮮紅色的果實整理排列成圓柱狀,遠看真的像極了香案上的蠟燭。這時候如果長時間駐足在姑婆芋旁,幸運的話也許還可以看到鳥類前來品嚐果實。還記得有一次溯溪活動,同行有在接觸生態觀察的朋友發給幾位伙伴一人一顆果實「這個可以吃,試試看」,我看了看手中的果實再從腦中搜尋剛才路上植物的影像,最後決定小心翼翼的用舌頭將果肉及種子分開,將種子吐出來,果然如同那位朋友所言,甜甜的很好吃。但其它兩位朋友可就沒那麼幸運了,其中一個人將整顆連肉帶仔整顆吞下,馬上引來喉嚨的灼熱感,另一位朋友更慘,他是將整顆果實「咬碎」,喉嚨更是痛了超過半個小時。後來那位遞果實那位朋友可被罵慘了,因為他拿給大家的就是姑婆芋的果實但是卻沒有做食用前的提醒。姑婆芋整顆植株都有大量生物鹼,尤其在塊莖及種子的部位,這些生物鹼會造成食用者的喉嚨灼痛、口腔麻木,嚴重時甚至會引起腸胃疼痛以及短暫的精神錯亂。雖然其果肉具甜味可以食用,但吃多了會也還是會覺得舌頭麻麻的。姑婆芋主要生長在林下潮溼的環境,這樣的生長環境跟「登山客的夢魘」咬人貓及咬人狗類似。之所以將咬人貓、咬人狗視為登山客的夢魘是因為這兩種植物葉面或枝條上具有焮毛,若不幸觸摸到這些焮毛就會被其分泌的蟻酸搞得痛麻難耐而且時間可長達數小時之久,再加上他們又常常長在看不到的攀爬手點上或登山路徑旁,因此登山客常常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其暗算。無巧不成書的姑婆芋身上的生物鹼剛好就能中和這兩種植物分泌的蟻酸,將其汁液塗抹在「中獎」的部位便可減緩不適。由於這三種植物的生長環境相似,所以常常能在咬人貓附近尋得姑婆芋芳蹤,當在野外看到這樣情景時都不禁會心一笑,佩服大自然的巧妙安排。
姑婆芋的葉子很大而且形狀類似芋頭,因此時常被人誤認。不過兩者可以利用一些簡單的方式分辨,如果身上有瓶水,不妨灑些水在他們的葉子上,你會發現水在姑婆芋的葉子會啪一聲的散開但是在芋頭葉上卻會形成一顆顆咕溜的小水珠。另外姑婆芋的葉子呈現鮮亮的綠色,而芋頭因為葉子上面分佈小細毛,因此呈現淡綠色澤。不過建議大家就算在野外看到芋頭,也不要貿然採來吃。因為我們平常吃的芋頭是經過長期人擇出來的品種,再加上種植地的控制因此香鬆好吃,但其實像芋頭、姑婆芋等天南星科的植物大多都含有生物鹼。在野外,就算是常見芋頭也可能需要多次的反覆烹煮才能將這些讓人不適的物質去除。天南星科的植物花為佛焰狀花序十分美麗,因此常常也會被人拿到當做室內觀賞植物。早期市場的肉販或魚販也會將芋頭或姑婆芋的葉子拿來充做包裝的材料,對照現在塑膠袋造成的環境污染及生態破壞,甚至時不時可以聽到海龜將塑膠袋誤認成水母吃下肚,導致營養不足甚至脫水死亡。我們的先民可比現在人來得更有環保意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