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台灣的雨水缺乏,除了水庫的水位不斷下降,也能從森林的變化看出端倪。例如今年的油桐花期比起去年大約提早了兩個星期,芒果、龍眼的花也開得特別旺盛,地面上能看到它們掉了滿地。今年有種生長在自然谷步道旁的植物也是大鳴大放,要不是今年開花的植株特別多,還沒注意到它們的族群龐大。它是小葉樹杞,是台灣山林常見的原生植物。
第一次認識這種植物是在2019年的南何山步道觀察,當時看到樹上有紅色、黑色的果實,而且形狀很有趣,蒂頭(頭)和萼片宿存端(屁股)都有凹陷,整體就像是略為壓扁的蘋果,但是小了許多(直徑約1公分)。許多人對於植物的印象來自於花和果實,或者其它特殊的外型,小葉樹杞的黑扁小果實確實讓人難忘。果實的外型也造就它的學名,quinque-表示「五的」,-gona(gonna)則是「裙」的意思,兩者結合則是形容果實常具有5個稜的特徵。
既然有「小葉」之名,是不是還有其他相似的物種?還有另外一種「樹杞」跟小葉樹杞可說是兄弟,有些相似、也有些不同。它們的葉片都是全緣,小葉樹杞的看起來邊緣波浪狀,一般為灌木或小喬木,樹杞則為葉子相對平滑的喬木;小葉樹杞的果實扁圓,樹杞則接近圓形。此外,樹杞和小葉樹杞的葉片繁茂,終年常綠,而且容易修剪,因此是人行道常見的選項。而且黑色果實也能吸引野生動物食用,據說有甜味,下次在自然谷看到時能淺嚐。
許多的地名(漢名)可看出過往的人文痕跡,或者是墾戶來到某地的第一印象,例如「芎林」表示這裡曾經九芎成林;箭竹窩過去生長許多箭竹,地形為三面高、一面低的谷地;燒炭窩之名則來自於盛極一時的製炭產業。如果搜尋「樹杞」,則可查詢到隔壁的竹東鎮過往的地名(橡棋林或樹杞林),想必是漢人墾戶對於當時山林環境的描述,森林中長滿了樹杞。這個地名後來在日治時期的行政區劃分被改動,由於在竹塹城(今新竹市)的東邊,因此更名為「竹東」。
樹杞是製作薪炭材的優質材料,閩南語俗諺「江某柴,樹杞筍,火剛點,水就滾」描述了這兩種植物為原料所製之薪炭材易燃、火勢猛烈。木材密度高的特性,也是早年的砧板原料之一。除了動物喜歡它們的果實,人類也想到了許多利用方法,但因為太過好用了,讓樹杞林面臨盜伐危機,一度消失在自然森林中。(內容引用自「台灣民俗植物圖鑑」晨星出版社)
從今年早春至今,許多人們喜好的觀賞性木本植物的花開得特別旺盛,例如黃花風鈴木、木棉、花旗木,都曾有地方新聞報導。芒果、荔枝、龍眼的花況良好,一度讓果農期待今年的豐收,然而乾旱仍然持續,反而影響接下來的果實發育,蜂農則因此有了意外的收穫。顯見天氣變化對於環境與人類的產業息息相關,唯有未雨綢繆,才能因應未知的災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