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溪共學:從溪流談起的環境教育

  • 作者 徐尉傑
  • 日期 2025.05.02

【鹿寮坑溪,養育我們的母親】
她默默地養育我們,也默默地承受我們的一切。當她情緒洶湧傾洩而出,淹沒了我們的家園,我們選擇以一道又一道的水泥牆,將她與我們隔絕。從此,我們不再靠近她,也聽不懂她的語言,直到有一天,她開始變色、發臭-我們才驚覺,原來她也會受傷。
這也是許多台灣溪流的寫照。過去,為了保障人們的安全,「野溪」被整治成「兩面光」、「三面光」的水溝;而當問題浮現,又誕生了所謂的「生態工法」。但或許,最初的樣貌,才是最適合生物棲息並與人共存的溪流姿態。
為了尋找答案,自然谷環境信託團隊前往位於峨眉鄉的「水窩」,與在地青年夥伴們共同參與「溪流培力工作坊」。

自然谷環境信託團隊到峨眉鄉的「水窩」與在地青年「與溪共學」,台上左一為劉奇璋老師。(攝影:徐尉傑)

【溪流教育是保育行動策略不可或缺的一環】
在劉奇璋老師的引領下,我們從溪流魚類的調查行動中,認識這終身仰賴水環境的物種-魚類及其生存方式。從「飯島氏銀鮈」的保育行動策略,了解到在面對溪流與人的衝突中,往往只要有一個人因為自家土地可能流失,或是害怕會淹水向政府提出需求,政府就會進行整治,未妥善考量公共性、自然環境與生態。對於治水單位來說,也因為缺乏保育專業而無從著手。從案例中可以看到,溪流環境教育相當重要,傳遞正確的資訊,才能夠讓人們真正認識溪流、了解溪流,從何思考如何與溪流共存。

【野溪不野,只是很多人看不慣】
接著,我們學習到台灣溪流面對的威脅中(過度捕撈、水污染、棲地破壞與外來入侵),過度捕撈因封溪護漁與相關法規的實施,已不再是溪流的首要威脅;水污染則是會影響到飲用水,受到許多人的關注;而棲地破壞與外來種入侵,則是隨著一條又一條的溪流被整治,運用名為生態、實則形式的工法,例如利用溪流中的石頭黏在水泥堤岸上,並非真正的砌石工法,原本可供生物棲息的潭、瀨、流與瀑布型河階被破壞,變成只有單一的棲地型態,除此之外,整治成「三面光」或「兩面光」的溝渠後,濱溪植物的數量大幅減少,甚至消失,最終導致生物多樣性降低,外來入侵種的數量不斷增加。

被整治過後的鹿寮坑溪,變成「兩面光」的溝渠,且與路面落差很大,讓人不容易接近。因為水泥化的牆面,導致濱溪植物無法生長。(圖片來源:自然谷環境信託基地)

【溪流的經營管理策略必須以科學為依歸】
老師從封溪護漁開始,說明在封溪護漁過後,魚類資源會逐漸恢復,達到一個環境可以負荷的數量,此時過剩的魚類資源若不善加利用,反而是一種浪費。而溪流中有多少種魚、有多少隻魚、環境負荷量與可以被捕獲的量,都需要運用科學方法找到答案,並且隨時動態調整,才可以永續的使用魚類資源。老師分享美國北卡羅萊納州的案例,說明如何利用釣魚證的發放,限制釣客人數、每日可捕獲量,甚至限制捕獲魚類的大小體型,達到商業捕魚、娛樂捕魚及經營管理收入的平衡。在不破壞保育目標的前提下,運用溪流的魚類資源。

【溪流就是不喜歡直來直往】
最後,老師運用Steam Table的模型展示,當人們不斷建起一道道水泥牆限制溪流的空間,水流加快且壓力增加,水泥牆面最終有一天會承受不了,導致更為嚴重的災害。如果我們拆除水泥牆,讓濱溪植物再次生長,還給溪流原本應該有的空間,反而不會有嚴重的災情。我們總是在思考與溪流共存的方式,或許保持溪流原本的樣貌,就是最好的方法。

【重新認識鹿寮坑溪】
守護著鹿寮坑的母親-鹿寮坑溪,在還是農耕的年代,與在地居民的食衣住行育樂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如今,溪流兩側被建起高聳的水泥牆,四周工廠林立,蓄水量也不如以往。即使成為封溪護漁的溪段,錯誤的政策卻使這位『母親』面貌變形,曾經與母親緊密連結的居民,從此不再走進溪流。

鹿寮坑溪兩岸住宅與工廠林立,家戶污水與工業污水排放問題仍舊持續發生。(圖片來源:自然谷環境信託基地)

【自然谷環境信託團隊的啟發】
我們期望鹿寮坑溪恢復原有的生機與美貌,不過這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團隊透過環境教育與淨溪活動,帶大家感受鹿寮坑溪的美貌,並減少民眾對於溪流的恐懼。未來也期待透過調查行動,與居民一起尋找溪流的生機。溪流經營管理與森林經營管理雖然規模不同,卻也有許多共通點,運用科學方法建立經營管理方式,達到永續的利用森林資源,並透過環境教育影響更多民眾,達成人與環境和平共存。

自然谷環境信託辦理鹿寮坑溪的淨溪活動,期待透過一次次的淨溪,讓鹿寮坑溪恢復美貌。(圖片來源:自然谷環境信託基地)